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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古文刊 · 第九个寡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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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单的美——感于《第九个寡妇》

喜欢严歌苓,首先是被这名字吸引,带着一股子灵气,有隐隐透出一些英气,后来的《金陵十三钗》无论被炒热或是其本身光芒无法掩藏,都钦佩一名女性作家独特而有深度的眼光,因此前几日特意去图书馆搜罗了几本她的书,其中这本《第九个寡妇 》,只一眼我便确定它值得深深读下去。

这本书里的年代背景无疑是深刻复杂的,在这里无需争论过多,倒是故事的主角——王葡萄,给我一种全新的感觉,对于单纯这个词。

很多人认为女性最美的在于纯洁,是那种披着贞操外衣的纯洁无暇,这一点我不否认,但也不固执。从这一点而言,王葡萄无疑是不够格的,在丈夫死后,她身边一直围绕着各色男人,虽然她不会一概纳之,但是她却是从不会委屈自己的身体,也许这有悖于常理,“寡妇 门前是非多”,像王葡萄这样一个寡妇 里的尤物,自然是炙手可热。无论她懂不懂自己的魅力,她确实把握住了这种风流 ,但是从这一点葡萄便已经超脱出了伦理道德的条框。

与葡萄相比较,那些年代里的喧嚣和混乱似乎只配做背影衬托她的沉静和单纯。土改时的批斗、大跃进时的大炼钢铁及至文革时的游街,葡萄都只是踏踏实实地下地劳动、纳鞋做衣,甚至无畏的救下被槍毙未死的“孙二大”,而且一藏便是二十多年。这些在那个年代看来不仅仅是落后的而且是反动的,但是葡萄就是一门心思按自己的想去去做,并且对于那些批评给予简短但有力的回击,表面上葡萄是粗俗的农村妇女,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明亮,她已经跳出了那个太过浮躁的年代,以局外人的身份沉默。

正是因为有孙二大的指导,葡萄将各种农活做得出类拔萃,而且能在饥荒之年弄到吃食,也是靠着她养的几头猪,公社才渡过年关。她跳出了大局,但又时时去搅局,关心“瘸老虎”,照顾李秀梅一家,抚养女知青的孩子,即便是几头猪她也一心一意去呵护,生命在她心里不仅仅是活多少年,而是活成什么样。正如像她常说的“活着比啥都强”。

葡萄身上,用我们家乡话说,有一股“愣劲”,那不仅仅是盲目的无畏,是在理性判断和人性支撑下的勇敢,甚至超过了当时很多男性的认知水平,一个自小孤儿,长大寡妇 的淳朴农村妇女,没有一味去争取先进,她只是尽着农民的本分,又发散着女性的魅力。她超过了要求槍毙亲爹的孙少勇,也超过了蛮横不成熟的史冬喜,似乎所有人在热热闹闹里犯的错都由葡萄进行了弥补,她用她的坚强、她的温 柔、她的无畏,是那个昏暗的不透光线的年代一点点弥散出希望。

这也许就是男性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部分原因,除了那些自身的天生丽质、柔情似水和果敢泼辣。但是女性喜欢她因为她的特别,她最忠诚的坚守着人性里的至真至善,她也最单纯地思索复杂的问题和动荡的局势,这份可贵的明智恰恰是她的特殊之处,也是她的可爱之处。

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王葡萄的点滴痕迹,或是纯真或是泼辣或是无畏,也许没有完整的葡萄,但是大家凑在一块便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,人性没有那么黑暗,世界也没有那么复杂,简单就是最真的美。

严歌苓用男性版粗犷的笔触匆匆几笔便勾勒了一个生动的葡萄,甚至我可以从笔尖触到那陕北的黄土味和葡萄身上的奶香,我随着葡萄哭又跟着她哭,竟陷入她的生活久久无法自拔,我多么愿意做一颗现实里的葡萄,勇敢去爱,勇敢去叛逆,勇敢的简单下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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