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如:
元旦早上到家,过了两夜,今晚回上海,读了你的信,很快活。
家里当然并没有趣儿,来了几个客人,吃吃东西发发闷,想给你写信也没心思,一半因为没有钢笔墨水我写不出。夜里仍做些梦,都不记得了,今天早上睏晏觉,在被中想想你,曾经哭哭,不是为伤心或相思得苦,只是无聊而已。
这是今年我所写的第一封信。一切的思念和祝福都属于你,愿你无限好。
我的年龄一共有四说,廿二岁,廿三岁,廿四岁,廿五岁。
再过两天是星期,又得玩了,还剩两三块钱。至少可以把西席地米尔的Cleopatra和刘别谦的Merry Widow两本一起看过。郑天然这家伙不知究竟打算来不来,要是明天不来,我根本对他失望了,已经是第四次的延期。
什么希望都没有,只希望就看见你,你陰历新年在家还是在校?
我怪爱在冷天吃冷东西,此刻尤想吃ice cream。
朱 三日夜